小怂猫沧沭

乐吹,霸图百花粉。cp向萌冷不排热。不催不更的懒猫子,催了也不更,喵。

深陷叶黄乐,我爱他们❤

双花·鬼来电(一发完结)

☆拖了那么久还是补完了,不过画风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,一来时间线拉的有点长了,二来后面的是我一个人写的,可能有点乏味。

☆狗血言情

.

正入秋的当口儿,比起盛夏,深夜街上人流略见稀疏了。烤肉摊上没啥人,只剩下仨人,几盘肉,和身后的霓虹灯招牌为伴。

“真死了?”

孙哲平拿嘴撸下来块儿五花肉,嚼着挑眉问朱效平,得到他一脸惊恐的肯定回答,心里暗笑,这一本正经的样儿是驴谁呢,吓唬小孩儿还差不多。

不过配上这秋夜风萧索的背景,倒真像那么回事儿。

“挺好,带感,吓到我了,这个故事给你满分。”

把秃噜干净的签子搁下,孙哲平拿手机点开支付宝照顾老板付钱,忽然听到谁手机铃响,循环了两遍都没人接。

不是张佳乐的铃声,他奇怪地看了朱效平一眼。

“朱效平,你电话响了。”

朱效平一哆嗦,战战兢兢接起了电话,发现只是家里打来的,这才放下心来,对孙哲平笑了笑,走去边上接电话了。

“假的吧?”

张佳乐叼着鱿鱼串指了指去打电话的朱效平,“一点都不吓人,还没黄少推荐的电影好玩儿。”

夜风猎猎,昼夜温差在立秋后明显起来,刮得身上有点冷。略微回味了一番刚听的故事,只觉得套路老旧,不过是恐吓小孩的把戏。

而且大晚上特地被叫出来,就只听朱效平讲了个恐怖故事。

他朋友的朋友A遭遇了意外车祸,事后,他朋友B接到了一个电话,这个电话是那个已经死去的A打来的,来电时间是三天后,电话里B听到了自己的声音,似乎遇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而惨叫。三天后,B真的出了意外去世了。

电话么……

虽说并不觉的是真的,张佳乐却仍不由自主地看向去打电话的朱效平,回头笑着跟孙哲平开起玩笑。

“要是我接到电话,你得看着点我啊,别让我轻易死了。”

孙哲平听了一乐,哪儿能出来这种事儿,真有鬼还要警察干什么。

“成,你接着电话就跟我说,我24小时看着你。”

朱效平接了电话以后,一脸复杂的走回来,看着面前插科打诨的俩队长,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张佳乐。

手机上正好是一封署名他朋友的语音留言,留言的时间刚好是十分钟后。

朱效平小心翼翼地说,“昨天晚上……那时我刚好在洗澡,所以没有接到电话,却收到了这个……队长,副队,你们觉得会是真的吗?”

一条十分钟后的留言赫然展示在朱效平手机上,张佳乐原本调笑的表情凝重起来,看着人认真问了句,你不是在恶作剧?

张佳乐直接点开那条语音,“太好了,我可不想一个人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啊啊啊啊啊啊!!!!!?”

熟悉的声音正是身旁之人,戛然而止的惨呼听得人毛骨悚然。

按照刚刚那个故事的游戏规则,那朱效平现在很有可能有危险,而十分钟则是它留给他们的最后期限。

孙哲平结完帐,正想点根烟等,看朱效平已经回来,听他这么一说,凑过去看他手机,发信时间是今天23:33,十分钟后。

他皱了皱眉,觉得这确实有点不对了。

忽然起了一阵风,不冷,但浑身鸡皮疙瘩却浮了一层。

朱效平就算搞高科技恶作剧,也不能自己咒自己死啊。

跟张佳乐对视了一眼,他想了会说:“这样,我和张佳乐一会儿先把你送回家去,你半小时之内打死也别说这句话。”

孙哲平从来不信鬼神的,现在虽半信半疑,但还是觉得小心点儿好。

张佳乐还有些犹豫。十分钟肯定是不够送他回去的,就算他安全到家,如果有人想动手,他家也不安全,干脆跟孙哲平商量:“还是带回我们那儿吧,比他自己家安全些。”

孙哲平皱眉思索了会儿,刚刚语音是太好了,我可不想一个人。也就是说他这话说的时候,身边是有人的。如果把他一个人放着,指不定出来哪个不长眼的跟他一搭讪,噗就挂了。

“那就回咱们那儿。张佳乐你跟他一块坐后座吧,看着表,到点给他把嘴捂上。”说着便先行上了车。

“行,上车吧。”

张佳乐匆匆将人赶上车,告诫朱效平路上一个字都不准讲,嘭地关了车门想拿出手机看看剩余时间。一摸兜,才想起手机似乎是落在烧烤摊上了,连忙让孙哲平停下。

“我回去拿一下手机,你在这儿陪着他别让他说话,去去就来。”

气喘吁吁赶回去,老板已经收了摊,只留下几张空桌椅在夜风中孤单坐陪。

靠,老子刚买没两个月的手机……

张佳乐愤愤地握拳锤了下大腿,手腕却撞上了什么硬物。一摸外套兜,陡然愣住。

手机明明就在兜里……怎么回事,是刚刚没翻到吗。

糟糕,孙哲平!

被正副队长的态度感动到,惴惴不安的朱效平坐在车上,看着满脸凝重的孙哲平,忍不住开口跟他说话。

“队长,谢谢你们啊,我是实在没辙了才找你们,跟家里人说他们也不会信的”

“得了,你别说了,省的——”孙哲平摆摆手想让他安静下来。

“……真他妈倒了血霉,还好有你们在……太好了,我可不想一个人……”

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什么,住嘴愣住了,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画面,张嘴尖叫起来,与此同时车后窗玻璃豁地碎裂,一根钢筋插进来,刚好插进他后心,从前胸穿出来,滴血尖锐的钢筋顶端堪堪停在孙哲平胳膊边上。

后面突然的一声尖叫,孙哲平还没反应过什么事儿来,猛然天旋地转,眼睁睁看着景物豁地扯近,旋转,一声巨响,车头狠狠凿进绿化带。

追尾!?

好在没解安全带,脖颈虽被坠得生疼,安全气囊都爆了,挤得浑身狼狈,不过幸好没受太重的伤。

“他妈的,哪个傻逼,朱效平你没事吧!?”

孙哲平扭头看向后座上的人,只一眼,一种肺都被攥紧般的窒息便袭上来——队友在撞车中被颠簸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,一根钢筋横穿上体,上面晦暗不明的血液离自己仅毫厘之即。而那惨死的表情停留在尖叫一瞬,狰狞得可怕。

孙哲平顿了下,心脏跳得几乎要爆表,颤抖地摸出手机报警,连110的电话是多少一时都想不清,好容易几个深呼吸调整心情,忽然发现手机不在服务区。

张佳乐呢…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巨大的撞击声从前方传来,张佳乐心头一颤,立马疯狂地向停车处跑去。

孙哲平,别出事,千万别出事啊!

看了一地车轮刮擦的痕迹,他心口狂跳,踩着一地碎玻璃渣翻过绿化带,入眼一条横穿车尾的钢筋插在外面。

“孙哲平!孙哲平!你们有没有事?”

张佳乐一手敲击车窗一手拉着车门,从破损的窗缝里看到尚能动弹的孙哲平,松了口气,用力拉开车门。

“你们两个都没事……”

目光扫至孙哲平身后咫尺的暗红钢筋,粘稠的红色液体一滴一滴落下,顺着钢筋攀上,是一个已经被戳穿的胸口。

张佳乐脑袋一懵,膝盖软软磕上车槛。

“他,他……”

朱效平的头耷拉着,表情扭曲,滴着血浆的嘴里掉出一粒圆球形的糖果。

“报警。”孙哲平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微颤,竭力按捺住心底爆炸般的慌乱,“他八成没救了…我手机有问题,你快报警。”

张佳乐脑袋一片空茫,杵在车门口愣了会只隐约听到孙哲平说了到报警两个字,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握着手机了。

“我,我这就打……

在巨响后的死寂里,诡谲的来电铃声如警铃般尖锐。

张佳乐眼前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手机上的字,用力甩了甩脑袋,刚触上拨号键屏幕突然跳换出来电界面,联系人“朱效平”三个字赫然晃在眼前。

打惯了游戏的手突然有种发抖的感觉,张佳乐脚底一股寒气升起,无助地看向车内浑身血迹那个“来电人”。

孙哲平捏着气囊边缘呼气,猛然瞥见来电人是朱效平。
而那个来电人狰狞地仰在后座,几乎已死,手机安静地躺在他口袋里。

他妈的…

朱效平没讲故事,现在这该死的厄运已经找上张佳乐了。深吸了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,孙哲平低声说。

“接。”

该来的总得来,逃不过的就让他放马过来吧。

听到孙哲平的指示,张佳乐下意识按了接听,电话响铃却于此时堪堪停了,一封语音短信转入。

发出时间,两天后的21:33。

望了下孙哲平,他直接点开语音。缓缓的水滴声,夹杂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低低的自言自语。

“靠,急死人了,怎么这么磨叽……”

手机啪嗒掉下地,隐没在夜色里。

“孙哲平……下一个,是我……”

讯息的目标再明确不过了。

孙哲平抬头看向他,他的眼睛是恐惧的茫然,身体的战栗连身后月辉都吞噬。

一切都超出了理解和控制的范围。因自己的无能而产生的愤怒,因失去而汹涌的痛苦,对未来的恐惧,一切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,几乎要爆出身体。

“别慌…没事,你不会有事的,别怕…”

声音是清晰的颤抖,恐惧与痛苦几乎要把他压到崩溃。
这真是最过分的一个恶作剧,如果让我找到是那个狗娘养的干的,必须把他碎尸万段!

冷静…越这种时候越不能慌…理智在叫嚣,深吸几口气,张佳乐身上香皂的味道灌进他鼻腔,清醒了几分,孙哲平低声道:

“尤其是那天,绝对别说话,别出门。”

“我陪着你,你不会有事的,我24小时看着你。”

说到这儿忽的想起来几分钟前还插科打诨的那个玩笑,这应验的也太快了吧…艰难的笑了一声,试图打破这沉重和哀痛。

“刚刚立的flag现在就要考验我了,哈哈。”

“咱们先报警,是仇家恶作剧也说不定”

张佳乐拾起手机,迅速报了警,得到警方的二十分钟到的回复后稍稍安心了些。咬牙强忍着对后座血糊糊尸体的不适,朝车里探了探身子帮孙哲平松了安全带的绑,拽住胳膊使力将他从严重变形的车中拖出。

“能动吗,有没有没伤着哪儿?先出绿化带,警察一会儿就到了。”

刻意回避着死亡的话题,翻过绿化带回到马路边缘才发觉自己的腿似乎在颤抖,软得几乎站立不住。

朱效平的死亡场景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,血肉模糊的胸口,狰狞震惊的神情。

我会死吗……像这样死去?张佳乐不由单手摸上心口,感受到掌心下平稳温热的跳动,扭头看向车的残骸。

只有一弯新月,孤寂又诡异地挂在上空。

从警局口述完事故做好笔录回到家时,已经是凌晨了。

万籁俱寂,沉沉的天色已经开始转亮,一切都是新的一天,而对于收到短信的张佳乐来说却是生命的倒计时。

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下,一条短信从陌生号码发来:“现有好友中转发则免除一死”。

张佳乐愣了愣将手机递给了孙哲平,孙哲平看见这条短信立马振奋起来,“原路给他发回去,朱效平还在你列表里呢,算现有好友。”

行得通吗?不及多想,张佳乐直接翻起通讯录,却惊愕地发现朱效平的联系方式,从联系人里消失了。不仅通讯录里没有,就连昨天拨打过来的号码记录都诡异地不见了。

对,还有那条语音短信!

翻到昨天收的语音,赫然显示和刚刚那条短信一样的号码……

犹豫着拨打了那个号码,滴了数声之后,机械女声无情宣告着这根本就是一个空号。

是选择将这份恶作剧般的厄运转给下一个人,还是等着两天后的死亡?

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得,张佳乐死死抓住孙哲平胳膊。

“你说朱效平……有没有可能也收到过这条转命短信,然后发给了我?”

张佳乐后脊蹿上一股凉意,如果真是这样,它可能只是想让自己替它寻找下一个目标。而即便是转了这条短信,自己依旧逃不出这个厄运……

孙哲平想起刚刚警察阐述的调查结果,拳越攥越紧。

在朱效平的手机通信记录里,确实发现了他在死前把消息转发给张佳乐的记录——朱效平这王八蛋,明明是队友,竟然选择让同队的张佳乐成为替死鬼,真他妈龌龊!可纠结他俩的私人恩怨已经无济于事,朱效平昨晚就已经死了。

而张佳乐就算转发,也难逃厄运。

按这“游戏”的规则,被发短信的人必然难逃一死,而所谓能免死的转发则是替“它”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
真他妈打的一手好牌啊!

孙哲平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,拍了拍张佳乐肩膀:“先休息吧,折腾了大半夜了,你也该累了。有我在,不会出事的。”

张佳乐眨了眨眼,被一提醒才觉得的习惯了规律作息的身体的确是很疲惫了,经历了这么一场事故又惊又怕,配合警察录口供忙到现在,回到熟悉的环境稍微放松下来疲倦才渐渐涌起,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沉沉睡去。

—————

沉沉的雾气笼罩着面前这座颇有历史感的老宅,洞开的大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不知道怎么转到的这里,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快些进去。

刚踏进宅内,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合上。光线透过屋内厚重的灰尘从破损的屋顶洒下,到处是白色的蜘蛛网。

有女人歌声响起,时断时续,唱得是上个世纪上海舞厅的热曲。唱的是故事里的婉转缠绵,痴爱情长。歌声里夹杂着老式电话叮铃铃的响声,持续不断地响着。

“赣兮兮的,电话响这么久都不知道接?”

歌声戛然而止,电话铃声却依旧响着,身后传来女人的嗔怪。

转身一看,一个湖蓝旗袍的女人吟吟笑着,款款地擦身而过,走向电话机。异香散开,透彻心扉。只是,怎么都看不清面容。

奇怪,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怕?

握紧手掌又松开,走上前去想看个明白。正在回电话的女人却突然松了手,听筒落下啪嗒打在柜子上。

“澜生,你还没和他断了联系吗……”

他?澜生是谁,他是谁?

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走去,双手从女人身后扶上她肩膀,嗓子里发出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。

“玉容,我……”

女人突然转过身,两行血迹从眼窝中蜿蜒而出,苍白的嘴唇紧紧抿出一个诡异的弧度。

脑子轰地一下愣住,手脚冰凉却无法动弹,眼见着女人双手一寸寸抚上脖颈,慢慢收紧……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孙哲平拎着早餐到家的时候是十点了,经过一晚上的惊惧,张佳乐睡着已经是清晨,现在还在睡着。

睡着的他更好看了,真不敢想象明晚他就会惨死在哪个地方,这几个小时简直就跟做梦一样。

不可能……一定还会有办法的,肯定能到时候不让他说出那句话,肯定能破了这该死的局。

忽瞥见张佳乐眉峰微蹙,轻轻拍他脸把他叫醒,“做噩梦了?起来洗洗脸吃点儿东西。”

张佳乐猛的醒过来,眨了眨眼睛。还好还好,面前的是孙哲平不是什么陌生女人。听了孙哲平带回的消息,擦擦额头上的汗。

“呼,果然是这样……”

顿了顿,又拽住了面前的人:“孙哲平,我刚刚做了个梦,你去网上查一下上海有没有一个还没拆的赵公馆,我梦到了这个地方,一个叫玉容的女人。还有查查看那里有没有一个叫澜生的人……”

“赵澜生,民族资本家,上海全面沦陷以前在做火柴生意,和军方有一些关系,八一三后和妻子许玉容一起失踪。赵公馆在郊区,近些年倒是没受到市区发展拆建的影响,起过几次火灾,不过没受太大损失,目前宅子的产权人在国外,能找到的就这些。”

张佳乐沉默地低着头听孙哲平阐述完手里的资料,突然抬眼说:“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上海一趟……我心里有种直觉,我的梦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。”

孙哲平点了点头:“行,反正眼下也没别的线索。不过你要跟紧我,一步不能离开,我这就定最近的机票。”

这场突如其来的诅咒,出现地过于诡异,以至于他们从来没想过因何而起,何去何从。而他们的时间也过于紧迫,来不及去想这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背后,到底是怎样的故事。

奔赴上海之后,两人按着地址找到赵公馆。早已无人居住的别墅在经历过几次大火之后几乎被废弃,断垣残壁中却隐隐透着森森冷意。

张佳乐低头看了一下落地的嶙峋碎石,脑海里忽地浮现梦境里的熟悉感,似乎有什么在指引他前进,诱他走进那堆废墟似的别墅。

遵循着那道指引,张佳乐迈步缓缓走进赵公馆,目光所及处却神奇地修复回原状。被推倒一半的石墙重新竖起、东倒西歪的花盆归位,美人蕉婷婷而立、破落的大门重整一新。抬手推开门,便是那番梦境,阳光自楼上打下,空气中浮动着细小微尘,女人的歌声婉转缠绵……

“张佳乐?”

孙哲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张佳乐猛地回神,发现自己已置身废墟中,孙哲平的手还紧紧拉着他的胳膊。

“你刚刚,想起了什么?”孙哲平问他

张佳乐不出声,只是附身探了探地面。

“这片地政府打算开发成景区,赵公馆也在规划内,周围住户都搬地差不多了。你有什么发现么?”

张佳乐摇了摇头,眼前似乎又看到那个穿着旗袍的秀丽女子,冲他微笑地开口,只是动着嘴唇,却发不出声音。她似乎在喊他,澜生,好像又说了些什么。

突然想起什么似得,张佳乐奔向最里面一间耳房。是了,就是这里,有什么在呼唤着他……翘开屋角的一块砖,终于露出了那个东西。

一个小小的骨灰盒,夹着张女人黑白照片。是他梦里的那个女人。

耳边似乎终于能听到她的声音了,她在说,“澜生,你来带我走了吗?”

身后猛的一拉,张佳乐惊出一身冷汗,回头才看到孙哲平不太好的脸色。

孙哲平一言不发地拉着他,出了这栋破败阴森的别墅后才问他:“我刚刚喊你,你没有听到?”

张佳乐脸色仓惶,似乎还没有从梦里醒来,目光从手里的东西又移到孙哲平脸上,又像想笑又像是想哭。

“孙哲平,她没放过我们,她来找我了……”

孙哲平一头雾水,却紧紧抓住了他:“是谁?你说清楚。我在这里,你不会有任何事。”

张佳乐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,喃喃道:“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……我当初不该娶她,也不该骗她……”

再抬起头时,却是一脸的凝重:“你相信……有前世今生吗?”

“我现在才知道,她为什么会盯上我们……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找我们报仇,哪怕是……”

我赵澜生的身份,已经死亡消散。

前世的赵澜生一心扑在生意上,为了打通关节和政员家的闺秀许玉容成婚,虽无爱意,却也夫妻和睦。在一次梨园生意洽谈时偶遇军阀孙承穆,不料却结下一段不为世道所容的业缘。许玉容知晓此事后,赵澜生心存愧疚与孙承穆断了联系,试图让自己重回旧轨,然而夫妻间的感情,却已蒙上了一层不信任。孙承穆挂念不已的一通电话,最后竟直接导致许玉容愤恨自杀,连带着烧了整栋赵公馆。

张佳乐断断续续地给孙哲平讲完这个故事,将手里的骨灰盒递到他眼下,说:“我不知道,她竟然恨了我两辈子……我也不知道,这辈子还会再遇到你,更不知道,她应该要怎么处理。”

孙哲平握紧他的手,说:“我记不得上一辈子的什么屁事,但硬要说的话,就是我俩缘分未尽,就应该在一起。这玩意儿找个墓地给她安葬了,告诉她你不是什么赵澜生,你是张佳乐,只是张佳乐!”

张佳乐脸色缓了缓,冲他笑了笑:“孙哲平,我发现你在我身边真好啊,再倒霉我也不怕了。”

在上海联系了一个墓地,两人拒绝了工作人员一系列优惠推销,简单低调又高效地将骨灰安葬好后,直接回了K市。

直到两人平安地回到家,张佳乐才确定摆平了这件事,一直紧绷着神经突然松懈下来,有种浑身发软脱力感。

孙哲平揉了把他脑袋说:“累的话先去休息一会儿,刚回来估计你也没什么胃口,我去给你下碗面,弄好了喊你起来。”

张佳乐瘫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,懒懒地说:“我就在这儿靠一会儿,不上床睡了。”

孙哲平无奈地给他拉了条毛巾被,避免受凉,随后洗手打算给他做羹汤。水刚烧开,伸手拿面的时候才发现家里长时间没开伙,两个死宅早就把面吃完了,现在别说面,连葱都一根搜不出来。

啊,所以说刚才上楼就应该先买一点东西回来的。

孙哲平擦了擦手打算下楼买面,跟沙发上的软体动物打了声招呼:“张佳乐,家里没面了我出去一下,马上回来,你别乱跑啊。”

软体动物挥了挥手批准了行动:“行吧,快去快回,给我带两根火腿肠,回头放面里。”

门轻轻带上,屋内陷入了一片恬静,只有张佳乐浅浅的呼吸催他入眠。梦中乍醒,他似乎隐约听见了水滴的声音,但头晕晕沉沉只想继续睡下去,懒得起身查看,于是闭着眼小声地喊了几声孙哲平。

“孙哲平,孙哲平?”

无人应答。

还没回来么?张佳乐迷迷糊糊地想,要不然起来去看看是哪儿漏水了吧。一撑沙发,才发现浑身使不上劲,刚支起一点高度,又软软地倒下。

尽管现在意识还不是很清晰,张佳乐已经开始着急了,孙哲平呢,不是说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的吗?

“靠,急死人了……孙哲平怎么这么磨叽……”

啪嗒,手机从沙发上倾斜的外套口袋里滑落,屏幕上还不停闪烁着孙哲平的来电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孙哲平拎着东西从超市回来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,操,出门没带钥匙!完蛋完蛋,张佳乐睡得那么死没人开门怎么办。

等他撸起袖子砸门的时候,已经晚了一步——张佳乐的确睡熟了,别说敲门声了,在楼下放炮都不一定吵的醒他。

无奈之下孙哲平直接联系了撬锁师傅,一边还抱着侥幸心理给张佳乐打着电话。

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。

孙哲平扫了一眼时间,突然愣了一下:21:30,张佳乐前天的死亡预告。

门口蓦然爆发巨响,孙哲平用楼下捡的石头砸向自家的门,像是疯了一般,一边大声吼着张佳乐的名字。

撬开门的一刹那,孙哲平扑向沙发,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张佳乐,屋里弥漫着煤气令人窒息的刺鼻气味,和水滴缓缓滴下的声音。

诅咒不是已经被破解了吗??

孙哲平脑子一片空白,只记得自己开车将张佳乐送进了医院。抢救前医生说了什么他似乎都听不见,回忆里全是自己出门前忘了关火的煤气灶。

如果张佳乐出了什么意外,那凶手就是……自己啊!

孙哲平抱着脑袋,懊恼地揪着头发,手机似乎震动着,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
张佳乐,别出事,千万别出事啊。

从高压氧舱转移出来后,张佳乐脸色看起来似乎平和了些,只是仍旧在昏迷。孙哲平扒着床沿守在旁边,焦急地询问医生:“他什么时候能醒?”

医生填着病例回道,“得看他后续情况,送来的还算是及时,中毒情况也不深,没什么大的影响。”

孙哲平稍微放松了些,送走医生后坐回床沿,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等张佳乐醒过来。他原以为张佳乐至少得睡一个晚上,手背被什么轻轻覆上,一抬眼,发现张佳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,正望着他,张口发出细小的声音。

“孙……”

“想喝水吗,还是饿了?”

孙哲平有些慌,患得患失,失而复得的情绪已将他折磨地有些崩溃,就在这两天里,他差点两次失去张佳乐。

张佳乐咳嗽了两声,似乎吐出什么红色的东西,用纸巾包了搁在床头,然后疲倦地说:

“抱我一下,好么?”

孙哲平愣了愣,没有拒绝这个请求,俯身覆上病床上的爱人,给了他一个坚定的拥抱。

张佳乐也伸手圈住他,唇在他耳边擦过,声音轻柔得有些诡异:

“电话,你没接呀?”

孙哲平一愣,后心传来的刺痛麻痹了全身。低头一看,胸口浸出一片猩红血色……

耳边,却是一声怨毒至极的女声。

“你们,都该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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